丰田为什么会赢,它又怎样输了

SIMON & SCHUSTER(出版社名)刚刚再版发行了《改变世界的机器》一书,这本书由Don Jones, Dan Roos 和我在1990年合著。出版社看中最近丰田强劲势头,肯定任何有关丰田的书籍,都会畅销。所幸《改变世界的机器》至今为止,仍然被公认为一本最完整地描述精益商业系统的书籍。其内容包罗产品与流程的开发,供应链管理,客户服务,从原材料到制造到交货的价值流,以及一个国际化企业的管理系统等各个方面,值得大家学习。正如福特公司去年刚上任的CEO ,Alan Mulally,告诉他的员工们:这本书是丰田公司为什么会成功的最好总结。

事实上,丰田已经赢了。大家只不过在等待2007年汽车总销售数量和金额,就可以决定丰田是在那一天超过通用汽车公司,成为世界汽车霸主。从商业角度来看,很重要的一点是丰田早已超过通用,是全球赢利最多的汽车公司。

现在大家更关心的问题,不是从哪天起,丰田成为胜利者,而是丰田在什么情况下会失败。一些猜测包括:在质量上栽跟头(最近的召回事件可以看出一些迹象),无法有效地控制成本;无法持续保持LEXUS顶级品牌的地位;无法在中国和印度顺利发展市场。虽然这些都有可能发生,但只是些表面现象。其实,丰田最大的挑战,是如何在迅速扩张的组织里,继续坚持精益管理,并不断创新和进取。

我听说一些新进丰田公司的员工,借助莱克教授(Jeff Liker)所著的《丰田的道路》,以及莱克教授和David Meier合著的《The Toyota Way Field Book》,来了解丰田。回顾丰田过去的传统人才培养方式,是从高中或大学录用有潜力的年轻人,通过多年的培训,直到这些年轻人的身上深深地烙印着丰田的理念,才能进入管理层。但是这个漫长的培养方式,已经远跟不上丰田公司的扩张速度,全世界各地新建立的工厂,工程中心,以及负责供应商开发的小组,都需要很多了解精益的新员工,但却缺乏有经验的精益导师来教导。
所以丰田公司面临着一个很大的危机,那就是新的管理层以及新供应商的经理们,可能会转回到他们过去在学校或其它公司里所学的”现代管理模式”。如果不幸发生了,丰田的管理会逐步退化到一般水平,那时丰田将不再有能力来引领大家实施精益管理。这对精益思想的追随者来说,将是一场灾难。

丰田应该如何培养新聘用的经理呢?当然,学习精益方法(工具)去管理生产,产品开发,供应商管理,销售以及客户服务等职能部门是当即之务。但对精益管理者来说,最重要的方法包括:高级管理者如何主抓战略部署,中层管理者学习如何使用A3来解决问题,一线经理学习如何执行标准化。

丰田公司必须教导经理们,如何到生产现场去观察,并使用精益的方法。他们需要用提问题的方式,去发现当前的问题是什么?原因是什么?针对问题的原因,如何去设计更好的流程,找出最好的解决方案?谁为此负责?什么时候才能达到理想状态?如何去判断这个问题是否已经彻底解决。

这意味着管理层用提问题的方式,来管理创造价值的流程。而不是在项目终结汇报时,再来检验结果(后者只是另一种形式的尾端质量检查)。这同时也意味着,不要等到事情快要失控的时候,才发出指令告诉员工该做什么。

每个老板都有喜欢发号施令的本能,以为他们的经验和权威可以帮助下层解决问题。但是不经过提问就直接下命令的做法,会养成低层管理者,不需要负责解决问题的心态。这样一来,就会发生一个可怕的循环,低层管理者只会等着老板发命令,来告诉他该做什么;但老板们大多远离现场,对应该做什么,知之甚少,甚至一无所知。

丰田与其他的公司相比,有一个明显的优势,它从不并购其他公司或工厂,只会在新地区发展新业务来扩张。所以当丰田发现它培养新管理层的速度,跟不上销售的增长速度时,一定会放慢发展的速度。我的猜测是,一旦察觉到自身的核心管理价值被稀释时,丰田自然会放慢发展的脚步。

而其他的公司却面临一个比较困难的处境,因为他们的工厂多是老厂,已经习惯现代管理方式,除非下很大的决心,不然会陷得越来越深。他们急需改革走出困境,一旦放慢改革的速度,只会陷得越快,陷得越深。

总的来说,丰田可能会失败,而失败的原因只有一个:无法成功地复制精益管理系统。其他公司也会失败,其原因则是无法从 “现代管理系统”的泥潭,转换为精益管理系统。这样看来,大家都同样面临着学习精益管理系统的挑战,所以,精益圈的朋友们必须相互学习,去研究精益管理者的方法。我们不想看到任何人失败。

詹姆斯·沃麦克
2007年4月4号

补充阅读:
James P. Womack,Daniel T. Jones, and Daniel Roos, reissue version of The Machine that Changedthe World (New York: Free Press, 2007)
Jeffrey Liker, The Toyota Way (New York: McGraw-Hill,2004)
Jeffrey Liker and David Meier, The Toyota Way FieldBook (New York: McGraw-Hill, 2006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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