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0年4月1日，新联合汽车制造公司（简称NUMMI）关闭了。这个由美国通用汽车公司和日本丰田汽车公司建立的合资企业，在过去25年中在加利福尼亚州生产汽车。对任何一家合资企业来说，都已经算是相当长的时间了，一共生产了800万辆汽车。对于员工来说，今天确实是一个令人悲伤的日子。我希望精益圈的朋友们能够帮助他们寻找一份新的工作，继续发挥他们的精益知识与经验。但是，对全球精益圈来说，今天的悲伤并不止于公司的停产，更令人感伤的是一段精益里程的结束。
1982年，本田汽车公司首先将生产线迁移到日本境外，他们的生产方法与丰田类似。但1984年的NUMMI工厂，是第一次尝试把精益系统完整地应用在一个外国环境里。在实践中，工人和管理者都曾经受过传统大批量生产系统的训练，他们惊奇地发现，从丰田带到NUMMI的生产管理系统，是如此的系统化，可视化和易于复制。他们有系统地把所有的工作方法都标准化：工作小组，小组长和一线经理都被赋予新的责任，主动地去处理问题。这个方式改变了公司和员工的关系，每个人都关注问题解决和持续改善，而不是去指责他人或安于现状；所有信息和物料的工具，都是为了支援一个从端到端，通畅的价值流。
许多丰田的经理们曾担心，NUMMI工厂的生产力和质量，可能会赶不上丰田的日本工厂。如果真是那样，我们今天的讨论就要换成另外的话题。但是恰恰相反，NUMMI在许多方面，包括质量水平，生产力和管理层与员工的工作方式等，都有了不起的成绩，豪不逊色。它的成功为日后精益思想的推广打下了良好的基础。因此，无论NUMMI的工厂今后的发展如何，它将永远是一个“全球经济史上的一个里程碑”。
NUMMI是一个了不起的成功案例，同时值得大家注意的是它的速度。从1984年开始生产，到约翰•克拉夫西科JohnKrafcik（1）发表论文讲述NUMMI在质量和生产力上的变革，其间只有短短两年的时间。NUMMI在25年的运营期间，虽然经过多次阶段性的改组，但始终持续地进步。这证明一个企业，只要管理层亲自参与、重视现场、并经常反思，精益改善会持续地发展。
我们到今天，仍然在学习NUMMI的精神。约翰•舒克John Shook在他最近发表的文章（2）中，阐述了NUMMI 的例子。他认为改变并持续一个企业文化的最佳方法，是先改变管理层的行为，但许多精益转型的企业都忽视了这一点。虽然美国通用汽车公司后来也学习这套生产管理系统，并有效地提高了生产力和质量，但可惜没有深入精益管理，所以未能拯救公司的命运。今天，作为精益思想先驱的NUMMI工厂已经关闭了，精益圈今后应该如何继续下去呢？
（你可以从2010年3月26日的This AmericanLife中，读到有关NUMMI员工，工会领袖和GM管理者的谈话，了解NUMMI为什么未能迅速地改变美国通用汽车公司。这些谈话的录音，可以在NationalPublic Radio上下载。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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（1） John Krafcik, Learning from NUMMI, (Cambridge, MA:unpublished manuscript, MIT International Motor Vehicle Program, 1986).
（2） John Shook, “How to Change a Culture: Lessons from NUMMI,” Sloan Management Review, Winter 2010.
我想最难被大家接受的事实，是为什么NUMMI 有这么优秀的表现，却没逃过关厂的厄运。我们都希望一个高效的工厂，只要能善用精益理念与方法，就可以避免遭受国际经济形势的影响。但是，在这个生产力过剩，以及劳动成本相差悬殊的环境里，高生产效率、优良的质量和训练有素的团队，并不一定是取得成功。
我们一直认为，像丰田这样愿意和其他制造业分享方法的企业，纵使犯了错误，也应该会被理性的待遇，但事实并非如此。在传统的管理方式下，一旦犯了过错，一定会找一个人责任；这与精益管理系统先去分析根本原因，问五个为什么的方式截然不同。我们由此可以看出来，一般大众在接受精益思维的进程上，还远远落后。
所以，我们必须在这个不完美的环境中继续前进，尽最大的努力去改善现状。依我看来，大家正在一步步地前进，尽管前路艰辛，但美好的机会在等待我们。
· NUMMI证明了精益方法可以成功地被转移到最艰苦的环境中，包括陈旧的设备和老龄化的劳动力。（听听那期This American Life的访谈，看看你的现况，会不会比当年丰田的管理者所面对的问题更困难。）
· NUMMI证明了精益方法可以在几十年中持续地获得成功。（NUMMI并不是因为绩效不好而停产，其关闭是因为全球汽车产业发生了重大的变故，而这些变化是精益无法左右的。）
· 我们在许多不同的行业里，包括政府，都已经有很好的精益实践案例。在所有的试验中，凡是有最高管理层亲自参与的转型精益，都已获得可观的绩效。这是一个很有力的证明。
· 我们一直在寻找危机作为精益改善的企机。当今全球的医疗系统都面临人口老龄化，虽然具有许多创新的技术，但是医疗体系却缺乏流程管理，已经造成了很严重的危机。这也许是精益思想者能回馈社会，做出重大贡献的时机。我们已经掌握了精益医疗转型的知识，需要做的是尽快地去实践与推广。
所以让我们为NUMMI——一个里程碑的终结，做短暂的默哀，然后朝着下一个挑战携手共进。
詹姆斯·沃麦克
2010年4月1日
【续闻】精益今后的挑战和机遇，将写在本书的最后一篇文章里。
